我的父親母親
回想童年,我總是在等待,看著回家必經(jīng)之路的最遠處,期盼著自己可以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回來探望我的父親母親。印象中,我的童年生活都是在奶奶家或姥姥家度過的。
我的父親母親都是鐵路職工,這注定了我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天天黏著我的爸爸媽媽,我甚至認為所有的父母都像候鳥一樣,定時離開、不定時地回來。我自小學會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等待吧。奶奶家住在學校大院,我分辨時間全靠學校里一次次的響鈴。日頭當空,最后一次鈴聲響起,我就會跑到距離校門不遠的楊樹下等,邊等邊想,或許空蕩蕩的校門口突然會有爸爸媽媽的身影出現(xiàn),但大部分時候我都是被爺爺領回家,可想而知,我的心情是失落的。
記得有一次,我在院子里和爸爸送我的兔子玩,院子里很靜,只有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原來爸爸媽媽已經(jīng)走到了院門口。我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時的心情:“媽媽1我的聲音和腳同時飛了出去,等待我的是爸爸有力的擁抱。他們帶回了很多禮物,我享受著被愛包圍的喜悅。這件事情之后,我常常想爸爸媽媽是不是突然回來了,總是停下手中的事看看遠處,惦記著他們會不會再一次給我驚喜。
姥爺也是鐵路職工,他們的家就住在車站旁,家和站臺的中間隔著很多股軌道。在姥姥家,我可以第一時間看到下車的爸爸媽媽,這讓我更加雀躍。那時候的我并不能看懂鐘表上的時間,也沒有奶奶家的鈴聲幫我把握時間,我是靠每一列進站的火車鳴笛聲來確定爸爸媽媽會不會坐這列火車來看我。只要是聽到火車進站的鳴笛,我就會停下手中的事飛奔到鋼軌邊,在姥姥給我劃出的禁區(qū)內(nèi)張望,希望看到列車開走后,空空的站臺上會有爸爸媽媽的身影。我全然不懂貨車和客車的區(qū)別,基本上是貨車來我跑出去,客車來也跑出去,現(xiàn)在想想,那時自己的精力還真是旺盛。
我總是在大人的談話中知道是哪一次列車來了,并驚詫于他們竟然靠鳴笛聲就分得清客車和貨車,而我根本不知道有時刻表這么一個奧妙所在。姥姥家門前的軌道上常常停著很多貨車,我等待爸爸媽媽的姿態(tài)也因為它們有所改變,它們少而短時我會跑到繞開它們的地方向站臺方向張望;它們多且長時我只能蹲在地上,在列車的縫隙間仔細辨別在車下穿梭的人影中有沒有那一雙我期待的人兒。
上學后,每天放學回家,我常常被父母鎖在家里,寫作業(yè)時豎著耳朵聽樓下每一聲房門關上的聲音,聽著由遠及近每一步上樓的腳步聲。我總是能準確地分辨出哪一聲是我家房門關上的聲音,聽出哪一聲腳步聲出自我家那兩位鐵路職工。
我從不奢望放學后校門外站著我心愛的父親母親,不會張望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我熟悉的身影。
后來我坐火車回家,有時看到父親一晃而過的身影,我知道他不會為了我多等片刻讓我看清他的臉龐。列車緩行進站時,看到等待的母親,我也知道母親迎接的是她的工作,而我要做的是等待母親工作結束。
現(xiàn)在的我有幸加入到鐵路職工的行列中,和我的父親母親成了同事,F(xiàn)在的我也是一個母親,家里也有一個等待我的人。我常聽母親講兒子的等待,他對我的思念,我深有體會。
我們鐵路人不生產(chǎn)思念,我們只是思念的搬運工,幫千千萬萬名旅客縮短等待的時間。而我們將思念留給了自己,把等待給了家人。
供職于中國鐵路呼和浩特局集團有限公司總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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